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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潮斯】Drowning

*整的窗户纸文学

*双向暗恋 he

*3k+阅读愉快~

  小潮喜欢高斯的眼睛，一双狭长的桃花眼。

  最是凉薄人，却偏生了一双多情眼。小潮觉得自己总要溺死在这片桃花里。高斯又爱笑，一笑眼睛弯弯的，不多不少刚好能装下他，总让人觉得高斯有多在意你，觉得高斯心里都是你。小潮对这种感觉又爱又恨，高斯总给他一种感觉，觉得高斯疼他，觉得好像自己做什么事情，高斯都能容忍，心甘情愿帮他收拾残局。坏却坏在，高斯给每个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，笑语盈盈，说的都动听。再一敛那双眼，翻上来一瞬间你能看到一瞬间眼瞳光是漆黑，冷淡又无情。

  小潮合上眼，他想起之前在BW，观众起哄，高斯满脸笑意和兴奋的潮红，将他拥入怀中。只有他知道，虚虚搭在肩上的手，看着严丝合缝，实则相隔十万八千里。高斯总是这样，亲亲热热地来，孤身一人冷冷清清地走，谁都不能把他留下。

  村上春树说，不要对距离这种东西，期待的太多。

  该死的距离感。小潮恨恨地放下手中的饮料。

  “马哥马哥，咱就说咱有个非常棒的想法。”刚敲完门就跑进来的杜海皇趴在他旁边如是说道。“说几次了进来敲门进来敲门，没往心里去过。”小潮抬手忘杜海皇头上呼去，后者抱着头满屋子窜，一边窜一边喊：“马哥我敲了啊，敲可大声，敲完才进的啊！”马浩宁无语地喊回去：“那我让进了吗！没让进你跑进来你敲门顶个屁啊！”

  他突然愣住了，就是这样的亲密无间的感觉，高斯从未给过他这样的感觉，高斯从来都是将他拒之门外的，客客气气地笑闹、彬彬有礼地回复；少了点肆无忌惮、无所顾忌、或是对他全盘托出的信任与依赖。那样勾人的一双眼，里里外外写的全是拒绝。

  温柔体贴是他，严防死守还是他。

  “马哥？”海皇疑惑地看了看定在原地不动的小潮，小潮回过神，假咳两声又回复：“那你说呗，你想的啥活？一大早上整这么闹腾的。”

  杜海皇把他拉到了高斯房门前。他说要整一期霸道总裁主题的视频，偶像剧看过没有？没看过也不碍事，给员工按墙上就完事了。然后就把他拉到了高斯房门前。马浩宁看着眼前淡色的、紧闭的房门，少有的犯了难——总不能让他给高斯按墙上吧，不能够吧。

  即使他竟然可耻地有点期待。

  高斯在位子上剪视频，他工作一向认真负责。看到他们扛着摄像机进来后毫不吝啬地、几乎顷刻地露出了他招牌的笑容：“马哥，皇哥，拍啥视频呢？”

“男人你听好了。”小潮开口。

高斯虽然有点莫名其妙，但还是乖巧又配合地应道：“哎。”

“在我的公司做事，做我的人。”

“哎。”

“必须听我的话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也只能听我的话。”

“听了。”

  小潮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他觉得有点挫败和伤心。高斯总爱这样，极致暧昧，他笑嘻嘻地全盘应下，却一点都不肯收下，虚心接受，又坚决不要。

  他深吸一口气，怎么说，视频还是要拍的：“还有，一个人的时候，记得想我。”他胆怯地抬头，湿漉漉地看向高斯，他害怕看到的又是那张好像程序设定好的，给所有人看的神色。他无比渴望自己能成为打破这面墙的人，他多贪心啊，他想进到高斯心里。那种眼神有点像夏季突然下的暴雨，路边撒欢的小狗来不及躲雨，被浇了个透心凉，又委屈又无措。

  小潮看见高斯永远云淡风轻的神色突然有了一丝裂痕，快到他几乎抓不住，高斯马上又好像被他的话恶心到了一样，开始呛到似的咳嗽，咳得满脸通红。他掩饰地太快、太过了，反而欲盖弥彰似的，让小潮闻到了一丝松动的气味儿。

   他让海皇拍完这段之后出去，中午先休息一会，下午再继续拍。杜海皇乐得清闲，晃悠着走出去。小潮走到房门口，反手关上了门，回头看见高斯莫名其妙的眼神：“怎么？不欢迎老板来啊？火了，出名了，看不起老板呗，那我走呗。”他作势要往外走，身后的小孩果然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，实的，还使了点劲。小孩饱含讨好和乖巧地说：“那不能啊，房子都是老板的。来马哥坐，要吃啥不？我给你拿点过来。”

  小潮笑笑，回扣住高斯握着他的手，顺势将他带到电脑椅上坐下。电脑椅带轮子，轻轻一推就将高斯困在他和桌面之间。气氛登时灼热得快要烧起来，小潮的鼻息似有若无地撩拨着高斯的后颈，太近了，他能听见身后那人时深时浅的呼吸声。空间逼仄，他寸步难行。

  近到高斯一抬头就能看见小潮栗色的双眼，那双眼总爱看着他，沾了委屈，带点不自知的爱意。他快溺死在这双眼里。

  “高高，怎么老在躲我呀。”小潮开口，他刻意压低了嗓音，说不出的勾人。

  小潮说话间的吐息尽数打在高斯脖颈上，他控制不住地往前移了移：“哪敢呀马哥，哪个员工会躲老板呢。”他刻意加重了老板和员工，不知道想提醒谁似的，带了点偷偷摸摸地犯罪感。话语间小潮蛮横地将他拉回来，固执的将高斯扣在自己胸口的位置，连同电脑椅半拥半抱地护在怀里，又开口：“这不是吗，又要跑。”

  小潮看到高斯耳根开始蔓延开来好看的胭脂色，他生的白，有点脸红就很明显，衬着他淡粉色的头发，好看的像天上下来的谪仙人。小潮望着这一片难得的红，发了愣。

  高斯喜欢小潮。

  从他还是那个初入社会的少年，别扭地说着自我介绍，到而今。高斯看着他从青涩走向成熟，从孤身一人到带领团队，成了百万粉丝数的网络名人，看他身边的人男男女女，换了一波又一波。高斯好不容易走到他身边，他不愿意因为自己无谓的喜欢，糟践了这个机会。

  他严防死守，不肯表露任何一丝僭越的情感，却终究错放了这一抹胭脂红。

  唯有爱意喧宾夺主，犹如春水泛滥，一发而不可收拾，到让小潮抓个正着。

  高斯倏地站起来，低着头就要往外面走，却再次被小潮拦下。抓着他手的男人很久没有发声，沉默着凝望他。高斯僵在原地，他不敢回头看小潮现在是什么表情。高斯自嘲又自暴自弃地想，看吧这就是越界的后果。他像个等待行刑的死刑犯——已经被绑在电椅上，却仍可耻地看着玻璃窗外那个行刑人，希望自己能获得他的一丝怜悯与宽宥，尽管傻子也知道，没有那个死刑犯是从电椅上活着走下来的。

  太狼狈了。

  “小斯，我想问你点事。”小潮终于开口，打破了快要压死他的沉默。高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，示意他赶快说。然后他听到小潮小心翼翼、带着试探与不确定地问：“小斯，你······喜欢我吗？”

  被发现了。

  那一瞬间，高斯几乎能听见世界分崩离析的声音。光影下他无所遁形，最深埋的，他希望永远不被发现的爱意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那个人眼前。他再也没有机会叫他马哥，再也没有机会恬不知耻地、带着兄弟的名头觊觎这个男人。

  话语落下小潮就有些后悔，这种情绪在他听到身前人压抑着抽泣一声时达到顶峰。小潮忙不迭发力将人拉回来，高斯未设防，轻轻一拽就跌到了小潮怀里。小潮不例外地看到一个满脸泪痕、慌张地拿手不停地掩盖的漂亮小孩。小潮突然心里裂开了一样的痛。

  小潮低下头，拿侧脸轻轻碰了碰高斯的额头：“宝贝，宝贝别哭了。那好我不问了，不问了啊。”他顿了顿，等高斯再次抬眸，用他那双让他无比痴迷、甘愿沉沦的双眼看着他时，他开口：“高斯，我也没别的意思，只是想告诉你，我喜欢你。”

  怀里的人一瞬间瞪大了双眼、惊喜，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
  小潮叹了口气，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呢，家里小孩太没安全感了。于是小潮低头，吻上高斯的唇，将他最后一丝呜咽、抽泣与委屈，拆吃入腹。

  氛围那么好，那就一起沉溺吧。

#彩蛋

  小潮看着怀里好声好气哄了一段时间，现在胆子逐渐大起来的小孩，试探着问道：“小斯呀，我感觉我之前表现的很明显啊，连海皇那傻子都发现了，我几乎就差把‘我喜欢高斯’改成微博签名了，你怎么就是看不出呢。”

  高斯回头看看他，又低头不好意思地把玩小潮的手指头，好久才回答：“没有啊，马哥不是喜欢过女孩子吗，我以为你是直男。”

  小潮听见这样的回答，把头埋在高斯的颈窝，闷闷地笑两声，说：“我是直男啊。”

  他感到怀中的身体几乎瞬间僵硬了起来，于是赶忙接上：“直男恰巧喜欢上了高斯，而高斯又恰巧是男孩子，这不代表我不是直男呗。”

  小潮又开口：“我只是非得是你，又不是非得是男的。”